对话市政协常委释月真：努力打造杭州世界佛教文化交流中心

2017年底，市政协召开了一次影响力非常大的专题常委会议，围绕“深入挖掘东方文化内涵，持续提升对外交流传播能力，使杭州成为展示东方文化的重要窗口”这个议题，进行协商议政建言，描绘出了一副世界大同、东方神韵、杭州特色、时尚潮流的杭州文化画卷。

杭州市委书记赵一德表示，市政协此次协商建言参与广泛、调研深入、建言务实。大家提炼的水之包容、宋之创新、茶之清雅、绸之精致、佛之和谐、爱之浪漫，很好概括了杭州文化的特色，提出的打造世界级水上东方文化景观长廊、良渚大遗址公园、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龙翁梅坞国际茶庄群落、杭州国际丝绸时装周、灵竺山全球顶级佛教文化交流体验中心、“华流”重要创编制作基地以及东方文化大学七大展示窗口的建议，既有建设性又有操作性，体现了很高的专业水平。他说，杭州能有今天这样的知名度、美誉度，一方面靠的是硬实力，另一方面靠的是软实力。“当前我们要抓的工作很多，经济要发展、城中村要改造、地铁和城市快速路网要建设、生态环境要保护等等，但文化这篇文章绝对不能丢，这是城市的‘根’与‘魂’。” 他要求，要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对杭州的重要指示精神，进一步提升杭州文化软实力，更好传播杭州故事，不断厚植历史文化名城特色优势，加快打造东方文化国际交流重要城市。

市政协主席潘家玮要求各级政协及政协委员，“要持续关注，积极为提升文化软实力，加快城市国际化、建设独特韵味别样精彩世界名城贡献智慧力量。”

市政协常委释月真，在会上作了《挖掘资源 发挥优势 努力打造杭州世界佛教文化交流中心》的主题发言，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建议。会后，我们专程采访了他。

问：作为市政协常委，您觉得佛教在杭州文化软实力的打造方面，有怎样的定位？

答：G20峰会后的杭州，聚焦了世界的目光，杭州已经成为或将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互联网＋”创新创业中心、国际会议目的地城市、国际重要的旅游休闲中心、东方文化国际交流重要城市。为此，市委全体（扩大）会议作出战略部署：全面提升杭州城市国际化水平，以国际化提升城市化，以城市化带动国际化，增强城市综合竞争力和国际影响力。

怎么样实现这个目标呢？佛教文化是杭州历史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是“重量级的”，全面提升杭州城市国际化水平，其中一个路径就是杭州打造世界佛教中心。

我认为，这个要求，完全符合杭州佛教文化发展的历史、现实和未来，为杭州佛教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明确了目标。

问：请您介绍一下，历史上，杭州佛教在我国的地位怎样？有什么样的影响力？

答：这个问题是有共识的。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杭州被素称为“东南佛国”，有“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盛景，是全国佛教文化中心之一，也是我国佛教文化的主要输出地。

我们用大数据来说话。

一是历史悠久。“中心”首先必须历史悠久。杭州佛教起自东晋兴在五代盛于南宋，拥有一千六百多年历史的灵隐寺，比唐玄奘取经早了三百多年。

二是古刹林立。五代吴越兴佛，杭州号称有三百六十寺；南宋鼎盛，寺院四百八十座，盛景超过现在的银行。南宋那时评的江南星级名刹、尊表五山，杭州寺院均列禅、教、律三宗“五山十刹”前茅，按照现在的说法，都是五星级五A级的。

三是高僧云集。苏轼主政杭州时，在杭州寺院推行“十方主持制”，选各地高僧主杭名刹。这项改革，影响全国。

四是佛学兴盛。杭州历史上，不少佛教祖师，或在杭州开宗立派，或广开法筵，为杭州佛教事业的发展、兴盛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五是国际交往。从东晋开始，周边的印度、越南、日本、韩国等地的僧人来杭传法和求师学法，日本于南宋、元代两度掀起学法高潮，据史料记载，上天目，谒中峰，有名的日僧就达二百二十人。同时，不少杭州僧人也纷纷赴东亚、东南亚各国弘法，特别是在宋末元初和明末清初，出现了两次东渡高潮，同时也带去了很多我们中华的文化。

可以说，现存的杭州古寺名刹、摩崖造像，以及佛塔经幢，都是历史的印记和活态的文化，是杭州历史文化灿烂星辰中闪烁的明星。

问：杭州的老百姓对本土佛教寺庙的了解还是有传承的，但是对新时期杭州佛教的发展和变化的了解还是停留在比较原生态的层面，请您概括谈谈近年来的发展好吗？

答：我认为，新时期杭州佛教的发展，主要还是立足于助推杭州的经济社会发展，丰富和发展文化旅游事业的层面。

主要体现在这几个方面：恢复开放了一批寺院，寺院僧团建设进一步加强，寺院基础设施建设逐步完善，佛教文化教育迈出新步伐，成功举办多次中国佛教讲经交流会，积极参与公益慈善活动，以及积极开展对外友好交流活动。

这一切，既得益于市委市政府的重视和支持，也得益于市政协对佛教事业发展的积极推动，更得益于杭州经济社会的发展和社会事业的不断进步。

问：对于杭州打造世界佛教中心，您在市政协常委会议上，提出了怎样的建议？

答：我从三个方面提出了建议。

一，建议恢复开放部分古刹名寺。杭州打造世界佛教文化交流中心，需要形成浓厚的佛教文化氛围，恢复开放部分古刹名寺，这是适应佛教事业发展需要的。

历史上，杭州古刹名寺有很多，在国内外具有较大影响的，有云栖寺、昭庆寺、虎跑寺、梵天寺等。云栖寺是明代四大高僧之一莲池大师的道场，目前保存有部分清代建筑、乾隆御题，以及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的《金刚金》石刻，在我国佛教界具有重要地位，每年都有海内外大量信众前来寻根祭祖。如果能够恢复，对打造世界佛教文化交流中心，将有积极的作用。

二，建议建设杭州佛教文化博物馆。杭州虽然是东南佛国，但是至今尚无一座可以专门收藏和展示杭州佛教历史文化的博物馆，使得一些珍贵的造像、碑刻、佛器、经典、书画等佛教文物，有的散落街头巷尾，没有将文物所包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发挥出来。西湖边的昭庆寺，历史上建筑规模弘大，是杭州四大丛林之一，为杭州西湖南北格局一塔一寺的空间布局美学经典，建议在进一步加强对昭庆寺历史建筑保护的同时，在昭庆寺的原址开辟杭州佛教博物馆，进一步提升杭州历史文化名城的地位，不断扩大影响。

三，建议承办国际佛教大会。搭建平台，以会会友，这是扩大影响力的有效途径。2006年，杭州成功举办了首届世界佛教论坛，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佛教界、学术界以及政界代表2000余人参加，举世瞩目，影响巨大，建议杭州继续申办。此外，建议积极申办中美加、中日韩三国佛教论坛，不断拓宽杭州佛教界对外交往的能力，不断提升杭州佛教界办会、办展、办论坛的影响力和公信力，夯实杭州成为世界佛教文化交流中心的基石。

问：2017年，杭州佛协在德国汉堡举行了东南佛国杭州摄影展，您也与日本京都大德寺合作，举办了盛大的“禅心墨缘——杭州韬光寺月真法师、京都大德寺前田昌道住持联合墨迹展”。您认为中国文化，包括佛教摄影、书画走出去，对传播中国文化，杭州历史文脉，有什么意义？

答：这一年来，杭州佛教的对外交流活动在如何让佛教文化真正走出去，去和异域文化发生碰撞，潜移默化地影响当地民众作了一些探索。比如，杭州市佛协在中美加三国佛教论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德国汉堡先后举行了“一带一路佛教摄影展”、“东南佛国杭州佛教艺术摄影展”。“一带一路佛教摄影展”通过展示中国和一带一路国家的佛教文化风情，反映了不同民族宗教文化的和谐共存。在德国汉堡举办的摄影展，是在当地著名的圣尼古拉大教堂举办的。当地基督教信徒先做了礼拜，之后非常认真地看了我们的展览，对摄影作品中展示的杭州佛教的建筑、活动，以及通过摄影艺术展示出的东方文化的美学赞不绝口。这些交流，加深了法国、德国民众对中国的东方文化，对杭州佛教文化的了解，通过摄影展这个平台，拉近了不同国家民众之间了解、理解和信任的距离，这是文化认同，我觉得很有积极意义。

文化认同，是我非常强调的文化交流的意义。我们在对外交流时，非常注重与主流社会的交流互动。我们要熟知国外对中国文化的“兴趣点”，做到知己知彼，才能使中国文化走出去具有针对性与合理性，既能与国际同步，又能体现鲜明的中国特色，让他国民众参与进来，真正了解新时期中国佛教的发展，最终取得良好的效果，这是文化走出去很重要的环节。像在法国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举办的活动中，为中外来宾展示了历史悠久的云林茶会；在德国汉堡举办的摄影展，汉堡美术馆馆长米弗斯教授、牧师斯乃德先生都代表当地宗教界、文化界发表了感言，参观的来宾也多为当地基督教徒而不仅只是当地华人。在大阪举办的书法展，是与日本有影响力的美术馆合作，与日本有影响力的书法高僧合作，而不是自拉自唱的个人展。日本众议院议员村上政俊在致辞中衷心希望中日两国友好交流，也说明他从佛教文化的交流中看到了超越佛教文化的价值，这种文化的交流与认同，既推动了中日佛教界的文化交流，也提升了杭州文化的对外影响力，对杭州 “加快打造东方文化国际交流重要城市”，有积极意义。

采访手记：

2月26日，正月初十一，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掩映在形胜山石笋峰下的钱塘第一福地永福寺，静谧祥和。这座非常契合杭州精致典雅性格的千年古刹，在祈福灯笼的红色祝福语境点缀下，更显典雅和超凡脱俗。极目远眺，可见波光粼粼的西子湖和点点帆影，抬头，是“日出草木香”的北高峰，厚实而沉稳。寺内，建筑构思精巧，错落有致，既有庙宇的精气神，又包含了中国山水园林特有的文人气息和文化基因，与山石草木浑然一体，深得中国传统美学道法自然的精髓，庙宇文化，佛家禅宗，与建筑美学、信众游客互为风景，透露出浓浓的东方文化和中国哲学神韵，古树，古刹与古画，在若隐若现的梵音中，把中国悠久的佛家墨香琴韵，变的充满诗情画意。

永福寺最有“颜值”，或者说最体现文化精髓的，当属朴素典雅的文景阁。这里是展示寺院文化的重要窗口，高雅脱俗的书画作品，精美的摄影作品常年轮展，一幅幅，一帧帧，生动形象的反映了佛家弟子的修行与生活，反映了佛教关注民生服务社会的工作。“永福寺是杭州最有文化的寺院，琴棋书画，特别是书画、古琴造诣，独树一帜。”我们采访时，恰逢著名书法家刘江及弟子前来拜访，他们对永福寺传承和弘扬中国书画，尤其是一直致力于把书画这块中国文化的瑰宝传扬出去，以文会友，以文和友的积极作为非常佩服。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正在进行的“明末清初禅宗高僧墨迹展”。这些展出的高僧墨迹，由于地域及历史的原因，在国内知之甚少，而在海外却声名远播，影响至深，他们当之无愧是“中华文化走出去的有力传播者与成功先行者”，文化价值蔚为可观，皆是永福寺用整整10年的时间，从世界各地请回来的。这些饱经岁月故事和历史洗礼的真迹名作，所体现出的文化价值和杭州的历史底蕴，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