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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文史 | “建德侯”孙韶二三事
发布时间:2025-01-14   建德政协

孙韶(188-241),字公礼,三国吴郡富春人。孙韶原姓俞,自小随着伯父俞河生活。伯父俞河原与孙策乃本家兄弟,从小过继姑母而改姓俞。

俞河跟随姑父孙坚出征,封为左右兵典知内事。孙坚十分器重俞河,特许复为孙姓,列为同族宗子,孙韶亦随伯父改姓孙。孙韶自小即随伯父生长在军营,习惯了东征西战的生活。十七岁时,伯父孙河被叛将所害,孙韶收集余部平定叛乱。孙权十分器重,封为承烈校尉,统领孙河旧部。后调任广陵太守。魏文帝黄初二年(221),孙权称吴王,封孙韶为扬威将军,并封爵建德侯。孙韶镇守边关数十年,“善养士卒,得其死力”。孙韶卒于东吴赤乌四年(241),享年五十四岁。五代末,其后代迁居马目孙家村。

自创牌灯枪

说起孙韶,建德人总会跷起大拇指。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个“建德侯”的爵位封号,而是因为他一生善战,率领军士拿着他所创的兵器——牌灯枪,镇守边防数十年,为东吴立下汗马功劳。

孙韶十七岁时,伯父孙河遭人暗算,孙韶带领伯父旧部镇守京都,开始显示了不凡的组织才能,甚得孙权的赏识。不久,即封孙韶为偏将军,调任广陵太守。

孙韶到了广陵,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军纪,改善兵士生活。孙韶调来自己领地的赋税以充军需。拿出自己的俸禄给兵士发饷。兵士吃得饱了,有钱花了,扰民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军民关系自然融洽了许多。广陵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平静生活。广陵百姓自发集结在一起,扛着一块写着“正气昭彰”四个大字的匾额,赶着牛、羊、猪,敲锣打鼓地来到太守府衙,感谢孙韶给广陵百姓带来了安康。

孙韶在广陵还做了一件深得人心的好事,那就是修建洪泽湖堤坝,较大程度地遏制了淮河的洪涝灾害。改善了农田水利灌溉条件。另外,还大力推广铁器农具和用牛耕田等新兴技术,使屡遭战乱的广陵连年获得好收成,成了当时吴国军粮的主要产地之一。

当时广陵所辖之地,均在淮河两岸,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建安十七年(212)十月,曹操亲率四十万大军,南征孙权。在广陵一带攻了好几个月,没有进展。你道为何?原来孙韶针对自己部下新兵多,没有作战经验的实际情况,自创了一种叫“牌灯枪”的兵器,大大提高了新兵的作战能力。这兵器就是孙韶老家流传的一种擎舞牌灯的牌灯架。

这个灯架用一块尺余长,五寸宽,半寸厚的硬木板,四周钉满锋利的铁钉,中间一排钉着三根锋利的大铁钉,下面接上一根三尺多长的硬木棍。

这兵器让新兵拿在手里,站在城墙上,对着攻城的敌军用力一戳,由于兵器的攻击面积大,攻城敌军怎么躲也躲不过,一个个被戳的鲜血直流,滚下云梯,就是侥幸能保得一条性命,也是断胳膊伤腿,丧失了战斗力。孙韶就是凭着这把“牌灯枪”,打得曹军闻风丧胆,保得广陵固若金汤。后来,孙韶的后人专门在每年的正月里,组建孙家牌灯队,穿村过镇,欢欣擎舞,以纪念自己的老祖宗。

险擒魏文帝

魏黄初六年(225),魏文帝曹丕想要起兵征讨东吴。御史中丞鲍勋认为征吴条件还不够。多年征战,将帅伤的伤,亡的亡,能够独当一面的已是不多。新征的军士来不及训练,上阵难以自保。更要命的是严重缺乏军需。曹丕不听鲍勋的劝告,执意领兵侵吴。曹丕率水师到了谯县,也就是现在的安徽亳州。谯县,乃曹操的故乡,曹丕所到之处,处处都是夹道迎接的乡亲父老。曹丕十分得意,暗想,还好自己没有听鲍勋之类的劝阻,要不然,哪里有衣锦还乡的今日,光宗耀祖的壮行?曹丕在老家谯县住了近三个月,方才摆驾进入江苏地界。尚书蒋济看着眼前茫茫长江之水,跪倒在曹丕的面前奏道:

“江水滔滔,水道渺渺,欲保无恙,摆驾还朝。”

曹到此时还沉浸在乡亲们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哪里听得进这种大煞风景的声音。看着跪叩的蒋济,说:

“乘我现在心情不错,赶快退下吧。”

蒋济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退出行辕。曹攻到了广陵地界。叫过随从,登到长江堤上一看,不由眉头一皱。你道为何?原来,对岸十余万吴军壁垒森严,数百里江岸旌旗招展。一问,却是东吴扬威将军、广陵太守孙韶把守此地。当时已是天寒地冻的季节。整条长江早已是冰冻的厉害,战船陷在冰中,难以移动。曹丕不由对天而叹:

“嗟乎,固天所以限南北也!”

于是下旨摆驾回朝。

孙韶见曹丕准备撤军,哪里容得他逃脱。急急召集部将,准备渡江追杀。就在这关键时刻,都督徐盛却喝令孙韶按军莫动。孙韶赶紧向徐盛请战,说:

“今日曹丕心虚撤军,吾等正好乘机渡江追击。如错过此时极好时机,悔之晚矣。”

徐盛本来就对孙韶很有不满,见孙韶竟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自己,一下就将脸沉了下来。对大家说道:

“吴王既委重任于我,吾自当尽负重责。况曹丕势大,又有名将为先锋,吾等切切不可渡江追击。且等曹军船只集聚北岸之时,吾将视机全力破之也。”

孙韶听了徐盛的话,心里就像有只烧开的油锅在翻滚。赶忙跪在徐盛面前,连声请求:

“我有军马三千,十分熟悉广陵的地理。只求都督下令让我前去与曹丕决一死战。如果失败,甘愿军法处置。”

徐盛斜着眼睛白了孙韶几眼,就是不同意孙韶的请战。孙韶跪在徐盛面前再三恳求,谁知徐盛倒恼了,指着孙韶破口大骂:

“汝屡屡无视军令,吾又将如何号令诸将?尽管汝乃吴王侄子,如此三番五次顶撞、藐视本都督,吾照样要斩下汝头,以立军威。”

叫过帐下武士,将孙韶绑到辕门外斩首示众。吴王孙权接到孙韶部将的告急,急忙骑着快马赶到徐盛辕门。远远看到刀斧手正高高举起快刀,就要朝孙韶头颈上砍去。不由大喊了一声。

且说孙韶正低着头待死的时候,听得叔父孙权一声大呼:“刀下留人!”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一使劲,绑着的绳索应声寸断。刀斧手被孙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快刀也“哐啷铛”一声,掉在地上。待得孙权与众将坐定,孙韶哭奏道:

“臣镇守广陵久矣,深知其地利。现曹丕困驻广陵,正好与他厮拼一场。待得曹军过了长江,东吴将陷入险境。”

孙权听听确有其理。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徐盛高声进奏:

“大王命臣为都督,提兵拒魏。今扬威将军孙韶,不遵军法,违令当斩,大王何故赦之?”

孙权低头不语。

徐盛又奏道:

“法乃国之法。非臣所立。若以亲而免之,何以令众乎?”

孙权面有难色。

徐盛见吴王孙权如此,只得退了一步,对着孙韶厉声说道:

“看在大王的面子上,且寄下汝死罪。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孙权赶紧叫过孙韶向徐盛叩谢不杀之恩。

孙韶站在一旁,仰头不肯跪拜。催之再三,孙韶低声说了一句:

“吾引兵破曹,只是为国。何罪之有。”

徐盛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孙权一看,也觉得孙韶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有想法,道谢一句又有何妨。如此说法,叫我做叔父的也是有点下不了台。一挥手,命兵士将孙韶赶出辕门。然后对徐盛说:

“就是没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照样能够领兵打仗。今后,你不再重用他也就是了。”

说罢,让徐盛准备的酒饭空摆着,顾自回到自己的行辕。

且说孙韶被叔父赶出辕门,一股怨气却没有消去。是夜,孙韶竟然自带着本部的三千精兵,悄悄渡过淮河,暗袭曹去了。

此时,曹丕正在龙舟中歇息。突然淮河上狂风大作,滔天大浪将龙舟颠上颠下,颠得连人都站立不住。文聘赶忙撑着一只小船赶来救驾。文聘跳上龙舟,背着曹丕下到小船上,急急逃进河港避风处。就在这个时候,看到龙舟上尽是孙韶的精兵。原来,这些精兵乘着狂风,偷偷潜入水里,翻到龙舟上欲生擒曹丕。幸而文聘早了一步,曹不才逃过了一劫。曹丕正在暗自庆幸。谁知避风的河港突然着起大火。原来,这又是孙韶命人在芦苇中泼了鱼油。风助火势,火随风走,一时间,整条淮河一片火海。曹丕赶忙逃下小船,沿着河堤向没有火的地方一路狂奔。眼见得离开淮河已经很远了,刚想停下来喘口气。忽然小两边鼓角齐鸣,杀声震耳。斜刺里一路人马杀来,为首的正是孙韶也。曹军筑起人墙拼命抵挡。曹真、张辽、徐晃等将奋力冲杀,才救得曹丕脱险。

这一仗,曹军大败,吴军缴获马匹、车仗、船只、器械,不计其数。这一仗,张辽被暗箭射中腰部,差点送命。曹丕也差点被孙韶活捉。徐盛在这一仗后,得到了孙权的重赏。孙韶却连句好话也没有得到。

威名震北疆

广陵一战,孙韶差点生擒曹丕。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奖赏,但是充分显示了孙韶过人胆略和指挥才能,也更加巩固了孙韶在东吴战将中的地位。孙权也总是在关键时机、关键位子重用这个侄子。当时东吴最大的威胁就是魏国,为了防备魏国的入侵,孙权特将孙韶调到东吴北部边境,为镇北将军。

也是在这一年的秋天,孙权将都城从武昌迁到建业,就是现在的南京。在金殿上接受群臣朝贺后,专门召见了孙韶。

一是因为那年为顶撞徐盛事,为笼络众将,而不得不做出对他有所疏远的表象。几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想好好犒劳一下这个侄子。

二来也想顺便考考孙韶对当前魏吴对阵局势究竟掌握多少。

在后宫,君臣对坐在一张御膳桌两边。孙权端起一樽御酒,对孙韶说:

“如今天下三分,吴国仅居其中。不知皇侄对此有何见解?”

孙韶跪拜于地回答:

“今观三国,北魏兵强马壮,幅员辽阔。西蜀将良兵精,地处蛮荒。吾东吴占尽鱼米之乡,享尽天时地利。依微臣之见,吾国可西联西蜀,北拒北魏。以西蜀之良将,阻北魏之骄狂。吾东吴尽可驻江而观,净收渔翁之利也。”

孙权点头赞许。几樽酒过后,孙权又问到当前驻守青州、徐州等要地的魏军将领的情况,孙韶却是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不但山貌地势、人马多寡、安防布置尽在心里,而且守将有何嗜好、身体健康如何、上下关系怎样,全都打探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孙权听了不由大喜,欢欣地说:

“想不到着短短几年岁月的磨炼,你的见解竟是如此的高瞻远瞩。东吴欲成大统,指日可待矣。”

于是,再加封孙韶为幽州牧,赐予节杖,代帝行事。

孙韶镇守北疆后,魏吴间常有争战。虽然东吴兵力不及魏国,却因为孙韶善于用兵,边界越来越巩固。还不时有山东青州、江苏徐州等地的魏国军士前来归附。魏国设在淮南一带的屯兵,也因为挡不住孙韶军队的攻击,而“彻兵远徙。徐、泗、江、淮之地,不居者各数百里”。几十年来,东吴北疆固若金汤,为孙权免除了北患之忧。

吴赤乌四年(241),孙韶卒于任上,享年五十四岁。孙权得到孙韶去世的不幸消息,放声痛哭了一场。尔后,下旨吴郡太守,在孙韶的家乡建德县治,修建建德侯坊。其后代也就居住在建德县治梅城小西门。后因战乱,迁居孙家山。族人在村里另建了建德侯庙,世代享祀香火。

来源:建德政协    作者:    编辑:李佳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