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院院士、焊接工程专家潘际銮于4月19日逝世,享年95岁。他以毕生报效国家,服务社会,做出重大贡献,于一个大时代中焊就自身辉煌履历。他于人生晚年最后一次无意“闯入”公众视野,却是因为一张骑车照,镜头中,老先生乐呵呵蹬辆半旧自行车,满头银发、穿一件红马甲的夫人坐在后座上歪着头,展开一只手臂,笑靥如花。很多年轻人因此记住这对“神仙眷侣”,说“此刻清华园的空气仿佛变得温暖而甜软”。
当潘际銮离去,为什么引发怀念如潮?对这一代科学家,人们常常用“国士无双”形容,词汇质朴,却无疑凝聚老百姓最真挚情感,表达最深切爱戴。正如现代诗《有的人》所抒写的那样,“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
从中我们不难读出赤子情怀。永远心怀祖国,永远扎根人民,为国家发展和科学进步毕生孜孜以求,心存执念——从60年代初我国自主生产的第一套核反应堆焊接工程,到70年代末研制成功独具特色的电弧传感器及自动跟踪系统,到80年代为我国自行建设的第一座核电站秦山核电站担任焊接顾问,再到进入新世纪攻克高铁轨道焊接接口难题,造就中国时速……,都定格着他的身影。期间,他曾以65岁之龄举家前往故土江西主持南昌大学,立即以推行“学分制”“淘汰制”“滚动竞争制”大刀阔斧改革,力破“进大学就像进保险箱”积弊,狠刹校园中打游戏、玩桌球、考试作弊之风。他毕生牵挂教育,直到去世前还对当下搞科研唯论文、唯SCI等现象表达忡忡忧心。
他以自身上下求索坚实印证“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曾说,“不养生”正是自己的养生之道。始终于一线中工作和思考,让他保持朝气蓬勃。即便进入90岁高龄,还常年活跃在实验室,每日工作10小时以上,每天骑车往返于家和清华园之间。繁忙之余,他最喜欢的事是抽空骑着自行车带相濡以沫的妻子买菜。他还坚持亲自处理所有琐事,谢绝秘书和家人帮助。有央媒记者曾写下打交道的记忆片段,因为采访误点,老人撑着伞在雨中给记者打来视频电话。因拍摄需要超市场景,工作人员正打算自己去踩点,而老先生已火速发来超市外景和内景,连带告知已和店家经理沟通过。这位记者为此感慨道,一位95岁的老人,活得如此生机勃勃、毫无老态!
这是一种刚毅坚卓的品质。“刚毅坚卓”源自当年西南联大校训,却成为这一代人毕生信条。作为曾经的西南联大人,当年的潘际銮们于颠沛流离求学中目睹国家危亡,社会凋敝,却无问西东,弦歌不辍,自此“扣下人生第一粒扣子”。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使命,恰如新中国历史上首部青年白皮书《新时代的中国青年》日前所发布,新时代中国青年“自觉扛起责任,无私奉献,无畏向前,彰显青年一代应有的闯劲、锐气和担当”,当我们怀念一代人正在离去,其刚毅坚卓之精神品质弥足珍贵,足以穿越风雨时空,被接力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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